牠們從水管裡爭先恐後地探頭,但因為彼此的身軀互相擠壓,反而誰都無法先掙脫。我沒有興致觀賞這場肉搏,卻苦惱該如何處理。牠們的體態飽滿,高八度的吱吱叫聲教人不寒而慄,毛茸茸的手腳看來一點也不討喜,灰撲撲的體色更彷彿是下界來的使者,更別說尖銳的爪牙和險詐的眼神,冰泠泠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。
妹妹在門邊不住尖叫、一副即將昏厥的模樣,爸爸則是緊握著水管,不讓牠們輕易掙脫,示意我抄起身旁的木棍。說是木棍,其實就是一般工地常見的長柱型木材,看來頗為粗糙並沒有經過處理,而我也無暇思索家裡的廚房為何擺放這樣的殺人凶器。
我彎腰拾起,虎口緊合著木棍的四個面,粗糙地引起微微刺痛。恰巧其中一隻從水管正要躍出,我順手用木棍將牠頂了回去,老爸示意用更極端的方法,我不忍下手。
正在疑惑,瞥見窗外的她正要駕車離去。我連忙趕出房外,丟下身後緊握著水管以致於無法伸手抓住我、只好大聲咆哮的父親,以及手扶著牆沿、身子卻不住向後傾倒的妹妹。
「妳要去那?」
她緊抿著雙唇不發一語,臉色微微發白。
「怎麼了?」
她依舊直視著前方,不看我一眼。
「妳一定要去嗎?」
她的脖子緊張地微微發顫,面容仍然僵硬。沈默了幾秒鐘,我再一次覆述問題,還是沒有回應,我的心不住下沈。
她從不說謊,我也得到了答案。
於是我讓開了車道,在她的車窗與我的身前交會的那一刻,也看不到她眼角的餘光。我追著車子跑了一陣,左膝的舊傷隱隱發疼,我知道不能停下,因為一停下這痛楚就會整個彷彿海潮般蔓延開來啃蝕全身,只能一直這樣追逐下去。
簡訊聲響。我放慢速度從口袋裡掏出手機,
「沒關係。」
我倏地停下腳步。我追逐的究竟是她,還是追逐的本身?那天,我枕在她的臂彎,撲簌簌地流著眼淚,她溫柔地撥撥我額上的頭髮,輕聲地安慰著同一句話,
「沒關係。」
我轉身踱步回家。老爸依舊和牠們僵持不下,妹妹又醒來大聲尖叫著。我舉起木棍,朝著牠們的頭猛力砸下,四散的血光和腥臭不斷擴大,我發狂地使勁接連亂打,完全沒有要停下的跡象,一邊大聲反覆喝頌著,
碩鼠碩鼠,無食我粟!既食我粟,莫我肯顧!誓將去汝,適彼樂土!
直到牠們變成無法辨認的肉塊,老爸搶下木棍,在我臉上狠狠甩了一個耳光之後,我嘿笑二聲,臉頰上沾著的血珠順著流到頸子裡,嘴角微微揚起,向後踉蹌了二步,接著就不省人事。
3 則留言:
我沒有勇氣打老鼠:P
我...不怕老鼠...怕蟑螂
你好阿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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