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3月21日

午后。

總覺得記憶是一件奇妙的東西。當不需要時,它會被壓縮後以某種格式儲存著,然後被不規則地堆放起來。沒有什麼特定的排列規則,就是照著先後順序雜亂地放著。索引的關鍵或許是用力地找、或許是另一個事件的觸發、或許是一個景象、或許是一個字詞、或許是一個聲音,也或許是一個氣味。所以與其說人不善記憶,不如說是遺失了打開記憶的線索,讓它斷了線般沈入汪洋海底,雖然還在,卻再也不會被發現或打開,在塵封中守護著祕密。

山間的風徐徐輕扯衣袖,迎面灑下的陽光摩挲著臉頰,靜謐的小路上無聲無息。我熟練地沿著蜿l蜒的路線,輕輕巧巧地馳過影像廊,那些再熟悉不過的畫面在兩側以大銀幕方式播放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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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烈日下跑動跳躍著、揮汗吶喊,冒著隔日滿臉脫皮的可能,依舊在河堤的籃球場上激烈地競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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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氣力放盡,大夥吆喝著到對街的休閒小站點了超大杯的冷飲,第一口下肚彷彿直升天堂般全身凍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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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車奔馳過街,直往山上停車場的最高層竄。不耐地隨意停放,拖著沈重腳步邊抱怨著登上宿舍的N層階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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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著臉盆和不知乾了沒有的內衣褲往浴室狂奔而去,大聲地甩上門,將冷水開關扭開到極限,在水與肌膚接觸的瞬間扯喉大喊,彷彿得到了救贖。門外來遲的人高聲咒罵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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動了滑鼠幾下,邊拿著毛巾擦著頭髮,確認BBS上沒有最新的訊息後,順手開了窗子。房間裡電風扇轟隆隆地作響,偏又愛它俗氣卻夠力。倒頭便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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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把枕頭丟在我臉上啦!要吃晚飯先去啦!我待會再去啦。再次陷入昏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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拖鞋啪啦啪啦地比交誼廳裡的電視機來得吵雜。穿過地下室和走道,福利社老闆還是一副招牌撲克臉。拎了一碗一度讚和一罐特價十五元的木瓜牛奶,趕忙又往隔壁寢室去。新片到了,又是觀摩日本文化的時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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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麼?明天要交作業?那你負責的那三題好了沒啊?快拿來抄啦。喂,你先抄另外那幾題嘛,大家有效率點。那邊那個只穿內褲的是怎樣?還沒輪到你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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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記得幫我佔位子。如果真的沒去,記得幫忙舉手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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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在永遠用不完的精力、永遠睡不夠的覺、永遠覺得時間太多恣意揮霍的辰光裡,有著太多莫名其妙的快意。只是這一切,如村上所說,

「很久沒有感覺到夏天的香氣了。海潮的香、遠處的汽笛,女孩子肌膚的觸覺、潤絲精的檸檬香、黃昏的風、淡淡的希望、夏天的夢......。但是這些簡直就像沒對準的描圖紙一樣,一切的一切都跟回不來的過去,一點一點地錯開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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